慕思也拖着湿答答的身子回到了家，因为雨水挡住了镜片，他看不清路，不小心被石头绊住了脚，踉踉跄跄地摔倒在了一个泥坑里，身上滴下来地全是污水。
他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可是把程芮依吓坏了，她从没见过慕思也污手垢面的样子，哪怕是在他最调皮的年纪，也是清爽可人的模样。
程芮依看着身体不断发抖的慕思也，她的双手缓慢又颤抖地向他伸去，她的眉心紧紧地拧在一起，眼睛里的光抖动着。
慕思也沉默不语，每天必有的招呼“妈妈我回来了”都没有说，程芮依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并没有着急问，而是温柔地说着：“也也，快去洗澡，别生病了！”
程芮依取下慕思也的书包，把他推进了浴室，还嘱咐着：“把热水温度调高点，祛祛寒气。”
听到水声响起，程芮依才稍微安心地离开浴室门前，她把面目全非的书包放在了盆子里，把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书本纸张已经皱皱巴巴地粘在了一起，印入眼帘的就是手抄的数学题，密密麻麻的字迹已经晕开，红黑色交缠着。当她看到书包里的雨伞时，感觉有很多小针在扎她的心，疼得她的眼眶泛着光，她吸了下鼻子，憋了口气，平缓着心情。
浴室里雾气弥漫，慕思也直直地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顺着他的身体流向地板，白皙的皮肤已经变得透红。他抬起头，撩起紧贴在额前的刘海，水直接向脸上砸去，他想这样多多少少可以让一些烦闷消失，哪怕是一丝一毫，他也能舒服一些。
可是慕思也却越来越烦躁，这种温热的感觉，是一直萦绕在他心头的暖流，是能让他心间含苞待放的花朵绽放的温暖。
他想喊叫，把心中的烦闷宣泄出来，可是他不敢，只能闷在心里。
慕思也疯狂挠着身体，想让身上熟悉的感觉消失，可是又很是不舍，他紧紧地抱着自己，摩挲着，感受着身上不属于自己的温度，回想着他每一次被拥入怀中的感觉。
如果他能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他肯定会觉得很陌生。湿热的空气里，大脑有些缺氧，他压制着急促的喘息声，身体的充血感让他卸下了理智的皮囊，眼神变得迷离，透露出渴求，他不断探索着，加快着速度找寻通往天堂的道路，不知脸上的红晕是热气蒸的还是自发透出来的。
久久才得以平复，慕思也攒紧拳头向墙壁打去，他抽泣着、唾弃着：“慕思也，你真的有病！你们只是朋友！”
“你是直的，你知道你这样是在犯贱吗？只是一个人突然闯进你无趣的生活，他对你的好、对你的理解，让你猝不及防，冲昏了头脑罢了！”
“他也是直的，有女朋友不是很正常吗？你以为你在他心里位置很高吗？你一厢情愿罢了！”
“清醒点！错的是你不是他，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了，你们只是普通的朋友！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四个字，慕思也说得是那么咬牙切齿，像是在使劲说服自己一样，他也在努力接受着。
程芮依见慕思也这个澡洗了很久，担心他晕倒在了浴室，于是喊着：“也也，你没事吧？”
话音刚落，浴室的门就被打开了，慕思也顶着湿漉漉的头走向房间，脸红扑扑的，眼神还有些恍惚，不敢看程芮依。
他小声说着：“我...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