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天真的来了,阿舟和我正儿八经地提起宋锦绣母子俩,说想要让他们搬进来。看吧,我就知道,从小到大,无论是父母还是爱人,我注定就是被抛弃那个。难道这个世界就这么讨厌我吗?结束吧,就让一切结束吧……”

    最后一篇日记停留在三年前。三年前的这一天,夏尧从楼顶一跃而下。

    那年,周婧13岁,丧母。

    “宋锦绣就是害死妈妈的凶手!”,女孩紧紧抱着母亲留下的日记本,偌大的周宅只有自己一个人。自那时起,她就暗暗发誓要这个女人受到痛苦百倍的惩罚。

    宋锦绣看着日记本主人漂亮的字迹陷入沉默一会儿,又忽然像一只被按在案板上的活鱼一样猛然挣扎起来,双手撑着桌面从周婧的手下挣脱出来,周婧被着这突如其来的力量甩了出去,整个人摔进了玻璃碎上,满地的玻璃碎片插进光滑无暇背脊,痛得少女失了神。

    “凭什么?凭什么这是我的错?”,宋锦绣失声呐喊着。

    “你……你破坏被别人的……”

    “出轨的又不是我,一脚踏两船的又不是我。”,宋锦绣打断。

    “几把长在周舟上,长在你爸身上,我能逼得了他吗?”

    “破坏家庭的人是你爸!而你……你就是个懦弱的人!你只会找弱小的人来怪罪!”

    “凭什么要我们母子俩承受这个罪名?你说啊?凭什么?!”

    咆哮用尽了宋锦绣全身力气,靠着床边几乎瘫坐在地。如同连环鞭炮般一串一串质问振聋发聩,周婧躺在玻璃碎上就这么听着,不再说话,也早已说不出什么话。

    其实早就心知肚明。这些年,周舟都不知缺席过多少次母女俩的人生大事,结婚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商务精英需要的标配罢了。他倒不蠢也不坏,在金钱上确实有尽到父亲和丈夫的责任。给妻子女儿的花销眼睛都不眨一下,但是要他多留下来一会儿简直难过登月。丈夫极致的冷漠常常令夏尧偷偷流泪,而小三的发现也仅仅是个发泄口罢了。

    自打那以后,周婧没找过宋唐麻烦。没人要他跑腿,没有人对他无端的欺凌,甚至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

    宋唐的生活变回平静,却并没有回归到从前。

    怎么可能回归从前?他感受到每寸皮肤都覆满肮脏物,每个毛孔都受到过淫秽的侵犯。同学和老师因为那些骇人的谣言而排挤他,他也因为自我的厌恶而拒绝交流。

    宋唐把头埋在在臂弯中。他觉得自己是坏孩子手上玩偶娃娃,被周婧玩得破破烂烂,肮脏不堪,身体里的填充棉被翻都出来了,就被人嫌弃地丢弃在一旁。

    不要丢下我,姐姐,不要丢下我……

    想到这,宋唐猛地从教室的桌椅站起来,就像往日受到周婧的使唤一般,众目睽睽之下毫无预兆地跑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