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严防死守,如今竟闯入了贼人,这消息若是传出去,岂不叫人看秦山孤氏的笑话?”

    “如今谁人不知孤氏献出了八珍琉璃瓶为筹,依我看,那贼人就是冲它来的。”

    “若是普通修士也就罢了,怕只怕,有魔族奸细混入其中……”

    这低沉沙哑的争辩声戛然而止,隐在长廊拐角处的白凡凡悄然投去注视,只见一前一后上来二人,其中一人身着绿衣、腰佩灵玉,身姿挺拔、周身尽是器宇轩昂之势,她几乎一眼便瞧出此人的穿着打扮与街市上偶尔撞见的巡逻修士无二。

    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人,全身上下叫黑袍遮挡得严严实实,除却那双略显苍老的手,几乎没有一处暴露在阳光下,此人不正是城门外遇见的贩卖通关函的修士么!

    巡逻修士闻言止住了步伐,将身后人堵在了楼梯口:“闭嘴,你一个末流修士,岂敢对孤氏不敬!”

    许是他声音低沉,隐含怒气,黑袍人几乎下意识改口点头:“是是是,是我鲁莽,冒犯孤氏还请阁下见谅……只是我如何不是一片好意?若真让魔族入城,斗兽大会岂不被闹得天翻地覆?”

    贼人……

    白凡凡顿了顿,忽而无声一笑。此人主动送上门,倒真不怕被人拆穿……

    巡逻修士脸上的怒容缓缓褪去,他分得清轻重缓急,便也不与此人争辩,而是令其带路认人。只见黑袍人佝腰点头,忙四下扫视一圈,径直朝着阿故房间的方向行去。

    果然是冲他们来的。

    白凡凡轻倚着拐角立柱,略带琢磨地看向杜照卿的房门口,视线流转间,蓦然扬唇一笑。

    “咚咚咚——”沉闷的叩门声在狭长的回廊游荡,只听得屋内响起少年略显不耐的应答:“谁啊……”

    方一开门,瞧见眼前站着两名身形壮硕的成年修士,阿故攀着门框的手尚未松开,余光瞥见的一瞬便豁然想要将门关上。

    二人怎会让他如愿,巡逻修士微一抬手,灵力便跃出手心猛然冲开了眼前门,阿故被猛烈的灵力一推,登时摇摇晃晃没站稳,低呼一声向后倒去,后腰磕在圆桌上,疼得他轻哼一声。

    “就是他!他偷了我的东西!”黑袍人一跃冲进屋内指认,生怕少年反抗,毫不犹豫地顾自搜查起屋内,见屋内并无他想要的东西,赶忙指着一脸似笑非笑的少年、咬牙切齿道,“定是在他身上!”

    后腰的疼痛缓解了不少,阿故一边揉搓着一边缓缓直起腰身:“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啊。”

    “这么说来,你承认偷了他的东西?”巡逻修士沉沉凝视着他,袖中隐着的长剑已然溢出几分冷冽寒意。

    “偷东西?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虽认得这厮,可何曾偷过他的东西?阁下可别冤枉了好人……”眼见黑袍人欲反驳,阿故挑眉看向他,“你倒是说说,丢了什么?”

    压得极低的黑色帽兜下,隐隐传出一声冷嗤:“你偷我友人的通关函,还想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