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让李玉公公来传旨,说庆贵人不过是借阅,又说臣妾不甚通汉学,平素也不爱读诗书,借给她看看也无妨,也是妃嫔之间的和睦——竟然还嫌弃臣妾小气!”

    “可这本就是臣妾娘家给带进来的物件儿,又不是宫里的。难道就因为臣妾不甚通汉学,就连叔祖父的真迹都留不住?那叔祖父倒是去跟着庆贵人姓陆吧!”

    可见舒嫔是气急了,都开始给自家长辈改姓了。

    皇后对着葡萄点点头,她们就忙去打水来等着舒嫔娘娘哭过后好洗脸。

    但舒嫔还没哭完:“这回事借阅,下回就该庆贵人到臣妾宫里挑挑拣拣了,这日子臣妾不过了!还不如去冷宫,倒是清净点。”

    皇后这才开口制止:“舒嫔,这话就是赌气了,可不能去跟皇上说。”

    皇上的脾气,舒嫔只要说了,他大概就能成全舒嫔。

    因此事已经不是庆贵人之事,而是他的旨意,皇上自是不容人违拗的。

    舒嫔发泄了一通,终于痛快了一点,拿帕子擦眼泪,然后又冷笑道:“臣妾当然不去跟皇上说,否则惹恼了皇上,就真该去冷宫了。那庆贵人还不得高兴的晕过去?”

    高静姝见舒嫔一条帕子都湿透了,就解下自己的给她递过去,然后有点诧异问皇后:“我倒没觉得皇上这么喜欢庆贵人啊。”

    舒嫔更难过了:就是贵妃这话了,皇上未必多么喜欢庆贵人,可见皇上只是更不把她放在心上。

    她不信,要是庆贵人看上贵妃宫里的东西,皇上也给她?

    皇后安慰舒嫔道:“你且放心回去,本宫会替你做主的,断不会容着庆贵人恃宠而骄,拿了你的东西不还。”

    舒嫔起身谢恩,又垂头丧气道:“横竖臣妾是丢尽了脸。”

    确实,哪怕皇后开口,庆贵人立刻把诗集还回来,满宫里也是见到了庆贵人何等得皇上心意,舒嫔位份高也根本比不上。

    皇后见舒嫔颓丧的离去,不由微微蹙眉。

    高静姝继续转过头去挑绒花:“庆贵人简直要飞上天了。”

    皇后回神一笑:“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那首把皇上比作尧舜的诗,虽然从文辞的角度看,只是歌功颂德平平之句,但却格外入皇上的心。”

    “今岁皇上自觉喜事连连,嫡子诞生,诸妃接连有孕,他正需要人歌功颂德,前朝有数不尽的臣子做此事,可后宫里,也只有庆贵人颇有文采,亦常常做了诗词恭贺皇上。”

    只看万寿节,皇上给前朝大臣们定题目作诗恭贺就可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