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扶着江哥哥的手下了轿子,门上的人赶紧迎上来行礼:“奴才给表姑奶奶,表姑爷道喜,王妃带着女眷们在二门等表姑奶奶呢。”

    远看舅母依旧是淡淡的,穿着半新不旧的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

    满头珠翠尽显王妃的尊贵奢华,眉目间总有一股淡淡的哀愁。

    两个盛装的侍妾扶着王妃候在二门,王妃瞧着晏晏神清气爽出现在眼前,难得脸上有了些舒展。

    她迎上两步,一把拉住晏晏,哽咽着叫了句:“我的儿。”

    从头到脚见晏晏没有一丝一毫憔悴,这才松了手,对晏晏说:“带着姑爷内室行礼吧。”

    侍妾收起轻视的眼神,搀扶着王妃进屋受礼。

    王妃伸手右手示意晏晏扶着,扭头亲口对江云廷说:“姑爷不必拘礼,以后叫我舅母就是。”

    郡王府正房,并没有因为延福郡王袭爵,缩改规制,还是天家的皇子规制,五大开间。

    想来内务府也晓得延福郡王驻守边疆,惹不得。

    一时立功,恢复父亲时的福亲王一职,也不是没有可能。

    江云廷心里忐忑,方才王妃细看了他两眼什么都没说,这货又开始害怕。

    他爹江震是先皇的伴读,奉先皇旨意保护嫡皇子隐遁道观,同诈死的清河郡主一同教导嫡皇子成人。

    这延福郡王妃,应该是见过自己爹。

    江云廷这张酷似亲爹的脸,不能露馅了吧?

    正殿上两张椅子早就摆好,王妃坐在右边,示意姬妾把拜垫铺好,搀扶表姑奶奶和表姑爷磕头。

    小两口行了大礼,王妃一人赏了一对永结同心的金稞子,热情了几分说:“你舅舅无诏不许回京,错过了外甥女大婚,自责的很。”

    “特意来信叮嘱我,外甥女回门时来家一趟,把他给你攒的嫁妆,也交给你。”

    晏晏记忆中,舅舅是个粗糙的汉子。

    上辈子朝廷对他既忌惮,又不得不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