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什么,公子听错了。”
看着大敞漏风的房门,俞九如又好气又无奈地责备道:“你们一个两个的现如今是连门都不会敲了吗?”
管事忙替蒋云解释,“也不怪彦琼着急,薛六把聘礼都堆门口了。全是些不值钱的玩意,但个头赛着大,把戏楼堵得死死的,客人都进不来。”
俞九如闻言微微皱眉,“看来这定城咱们是呆不下去了。”
蒋云愣了愣,“公子此话何意?”
他站起身,腿边窝着的狸花猫双脚一蹬跳到他肩上。俞九如赶忙伸手扶了它一把,目光责怪地看了眼不安生的小毛团。小毛团惯会撒娇,仰头蹭他的脖颈,三瓣嘴里发出奶奶的叫唤。
他无奈地把小家伙搂进怀中抱好,举步走到墙上挂着的《皇舆全图》旁。他抬手指向北部偏东的宏伟都城。
“收拾收拾,咱们去京城。”
彼时景进尚不知道,这一决定给了颠沛流离的自己一个归所,但这一归所却也成了日后埋葬他的墓穴。
京城作为国之首府,人情风貌都与小小定城大不相同。揽月楼如同一个初来乍到的乡下人,两三年的摸爬滚打后终于焕然一新,变得“高级”起来。
景进,景公子。
随着景进年岁渐长,容貌风骨愈发拔尖儿,戏曲技艺也日益娴熟,再加上一身拔萃出类的武艺,这一雅称也被京城的达官显贵们时时挂在嘴边。
当今圣上庄宗帝李勖嗜好音律,赏识重用伶人为官。这一传闻景进也只是当作趣闻轶事来听,却不知台下看官中正坐着这世上身份最最尊贵的人。
下戏后,俞九如洗去一身的脂粉味儿,随手取了件罩衣披上,抱着小毛团出去遛弯。他前脚刚跨出门槛,就被头戴银盔身着亮银铠的禁卫军拦下。
“景公子,请留步。”
“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
来人愣了下,“是。”
此人身份确认,那他要带自己去见谁就不言而喻了。俞九如心下好笑,自己以为的传闻逸事,竟也能作真。
李皓轩第一次演戏便出演了普天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不过他在表演上的天赋倒丝毫不假,硬是凭借二十几岁的年龄撑起了九五之尊的气质,当然恰到好处的妆化也是加分项。
“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