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作两日前,陶澄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接话:五千万而已,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分分钟的事。但现在的他却不自觉地用牙齿轻轻拉扯口腔内壁,利用丝丝刺痛提醒自己今非昔比。
“万一我赚不到五千万呢?”
剩下半句问话被含在嘴里,陶澄赶在脱口而出前咽了回去:万一我赚不到五千万,你会不会也对我失望?
俞九如:“马上就能赚到。”
陶澄眨眨眼,“啊咧?”
并非所有被实锤抄袭的音乐人都足够有眼色。截止目前,肯站出来为陶澄发声的还不到半数。其余的则大多抱着侥幸心理,对律师函视而不见。
赶巧的是,那些选择对律师函置若罔闻的,都有两个相似的特征:
一是钱包鼓鼓;
二是有点名气。
简直是嗷嗷待宰的肥羊。
至于足够有眼色的,俞九如也会遵守自己说出去的话。不过既然是以借鉴为名,适当的版权费还是少不了。
“你讨厌打官司?”
陶澄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对啊,每次打官司都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又臭又长。”
俞九如笑得人畜无害,“带你提前了解一下我们的企业文化,俞氏影业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打官司。”
尤其是能赚钱的官司。
陶澄翻到签字页,将合约规规整整地铺在桌上,握笔的手抬在半空中久久不落。当他大红大紫时,身边充斥着好人与好意。但舆论肆虐的这两日,旁人却迫不及待换上另一副嘴脸。
毫无附加条件的纯粹善意在此时变得千金难求,也重达千斤。
“陶澄,如果你是我买的股,那么下注的是我,你在怕什么?”
横刃般的钢笔尖在纸面滑动,发出沙沙声响。淡墨氤氲,白纸黑字,清阳曜灵,搭配得相得映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