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发横财的喜悦因为即将分离,谁都笑不出声。

    “阿音,不要再缝了,身上带个两三千两足矣,若有紧急,我直接去李记商行借,到时你还给李德即可。”

    他终于停下手,垂着眼睛,稍低头,平展了手中的衣服:“兮儿,你来试试这件中衣,看合不合适。”知道他心中难过,忙碌通常可以帮人缓解,所以这几天他不停地做衣服,雁洛兮也没有阻止。

    “这件纯白中衣看着好像很不同,穿穿看。”雁洛兮脱去外衣,又脱了中衣只剩了胸罩,他头沉得几乎抬不起来,雁洛兮心生怜惜不再逗他:“阿音,要你帮我穿。”

    他低声应答,迅速把衣服给她套上:“这中衣我做了三件,你换着穿,不要穿其它的。”低着头把中衣的带子系好,等了等,他才掩去眼中的泪光把人拉到怀里,哽咽道:“直到回来,这三件中衣你换着穿,记住了。”

    雁洛兮越发难舍,心痛不已:“阿音,你放心吧,我只穿这三件。怎么感觉这衣服滑滑的好像丝又不是。”

    “是把你用剩的婴果丝熬成线,织成网再缝在中衣外面,我试过了,防火防水,刀枪都穿不透。”雁洛兮眼神一黯,叹了口气,等有空了真要好好研究一下婴果,如果早知有这么多用处,把阿音带在身边也是无碍的。

    “别叹气,我不怪你的,是我自己身体不好,怕我受不得颠簸才留我在家里。”沈音沐说完,开始着手给她收拾行李。

    雁洛兮坐在软塌上,看他落寞的样子几乎就改变了主意,想要带上他一起走。转念一想,他受不得颠簸也是事实上,狠下心肠给他个教训也好,看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不吃饭了:“阿音,身子弱很多时候是因为不好好吃饭,就会缺乏营养,所以这次你……”

    “不是我不吃,是我想你,咽不下去……”

    他平静无波,好像在诉说一件不相关的事,只是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雁洛兮投降,他从不宣泄情绪,一切的苦都是在折磨自己,真不该再责备他。

    “好了,阿音,上床躺好了,我帮你检查一下身体,行李明天再弄也来得及。”

    雁洛兮抽出几根婴果丝线缠到食指上,什么天道不天道的,先保证自己爱的人健康幸福最重要。婴线上的生机丝丝入体,神气扫过每一处脉络,顺畅有力。拉过薄被给他盖好,轻声道:“阿音,我每十天都给你写信,所以想我时就写下来,一起寄给我,不要自己苦恼,记住了。”

    “我都会好好吃饭,你别担心。只要你记住了:你生我生,你亡我亡。”

    “……,……。”

    骏马南驰在驿道上,雁洛兮带着豆豆,白墨带着多多,孙辽带着不够,每人身后都跟着个护卫,快马加鞭。

    汗血宝马可日行500公里,基本上5-6日可到番禺,但普通马不行,会被跑死。而且还带着孩子,五月的奔腾年纪还小雁洛兮舍不得,就减缓了速度,中途多休息不要那么紧张,十天抵达番禺也不晚,收船和粮再去雷州。

    雁洛兮把雪服外件给豆豆挡住身前,怕风吹痛了孩子的脸。多多和不够跟着孙辽出过门还好,豆豆是第一次有如此体验,坐在雁洛兮身前,兴奋满怀,没觉得自己是去锻炼很可能有危险,只是觉得越发自由自在,开心好玩。

    孙辽带着她的姐妹,张铁跟着雁洛兮也都是热情高涨。尤其张铁,这半年除了被批评违反庄规,就没什么出任务的机会,那日沈音沐也说:对于护卫得叫她们觉得,跟着咱干有盼头,这样他们才能听话,再讲忠义道德才能听进去。

    跟着白墨的女子,高大冷面警觉,一身专业军人范很是摄入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