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啊。

    所以,与其说是与沈尧一刀两断,倒不如说,她在沈尧那一刻令人失望的冷言冷语中,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这是一条只能自己一个人走的路······

    别想被理解。别寻求帮助。也别连累他人。

    薛雯笑了笑,替大公主重新倒了一杯茶,道:“人生在世憾事常有,皇姐不必为此感怀。”

    ——正说着话,突然有个人在二人背后猛地一击掌,笑道:“好啊!让我逮住了吧!你们姐妹两个,竟然在此处躲清闲?”

    听见来人说话,薛雯心里暗叹了一声——这不就是另一桩憾事来了吗?

    来的不是别人,是大皇子妃,慕容皎皎,曾经阖宫与薛雯最亲密者。

    慕容皎皎不是傻子,时至今日,她当然能感觉到薛雯对自己的疏远,一开始,她也以为是因为自己整日忙着看孩子,薛雯偶尔过去坐坐她也顾不上搭理,难免回回招待不周,搞得她还一度很是愧疚。

    可日子久了,她也回过味儿来了······

    其实,也不仅是薛雯。

    以前张氏没进来的时候,她与高玉薇虽说脾性不相投,可也总是一处说话,母妃难伺候,侧妃烦小性儿,手底下的宫人不懂事‌,甚至爷们儿跑完马不爱洗脚···这些琐琐碎碎的小事,却总是说得她们唾沫横飞眉飞色舞,兴高采烈。

    可时如逝水啊,谁也挡不住······

    ——不知从哪一日起,那样的日子就再没有了。

    如今姑母封后,大殿下一下子占尽了嫡长二字,就如同被架在了火上烤一样。

    慕容皎皎更是因此,每一日都如坐针毡。

    前几日,元哥儿病了。

    其实不过是初春天气‌变化大的时令病,可慕容皎皎却像疯了一样,查来查去闹得不得安生,最后自然是什么都没查出来的了,可也折腾掉了不少人。

    等她回过神儿来,自己把自己关起来哭了很久。

    这不是她想过的日子,从来不是。

    有时候,她冷眼瞧着皇后坐在坤宁宫冰冷的高椅上洋洋得意沾沾自喜,她很想不管不顾地冲过去问问,这是你想过的日子吗?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