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筝从前是最爱出风头的,她天生长得美,在京城的贵女圈里算得上艳压群芳。从来这种场合比美都是拔得头筹。

    人都爱听人夸,她也不例外,所以这种场合她去得多准备得也精细,通常都要提前好些日子配各种衣裳头面,有时候还要自己调胭脂的颜色。

    但这一回阮筝却兴趣缺缺,一点儿没有赴宴的喜悦。她心知三皇子下场不好,算算日子离他倒霉也没多少时日了。现在上赶着去凑热闹攀关系,谁知道以后摄政王回来清算的时候,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跟着倒霉。

    一想到摄政王封瀛那个浑身透着阴鸷的家伙,阮筝就不寒而栗。与梦里的他一对比,他身边的内侍都变得眉目顺眼了起来。

    虽然那人拿了她的私印不还,他就还是个死太监无疑。

    想到这热闹不凑也罢,阮筝便道:“寻个由头说我不去了,我这几日也是累坏了。”

    青黛一愣:“姑娘想寻什么由头?三皇子妃遍请京城女眷,不去怕是不好。”

    阮筝心想去了才是大大的不好,便抬起那只烫得发红的左手晃了晃:“就说我烫伤了手出不了门便是了。”

    对向来从头发丝精致到脚趾头的阮筝来说,这倒也可以算是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两人正商议着此事,白苏又从外头走了进来。又是和上回差不多的神情,表面镇定眼里却藏着“有事”二字。而不同于上次只护着掌心,这一回她是紧紧攥住了袖笼。

    青黛依样画葫芦去了门口站岗,独留白苏在屋里伺候。待门一关上白苏便拿出了袖笼里的东西。

    “姑娘,这回鸽子不仅带来的字条,还有个荷包。奴婢看过了,内里是一块玉玦。”

    阮筝接过荷包取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块龙形云纹玦,当下不由一愣。这东西乃是男子之物,一看便知不是送给自己的。再去翻看字条,果然上面写着赏春宴的字样,且还特意提到了一个名字:杨蕊心。

    这是什么意思,阮筝疑惑地望着白苏:“这杨姑娘是什么人,听着不像是咱们京城的人。”

    白苏平日里在外走动,知道的还比阮筝多一些:“这姑娘的名字奴婢没听过,但奴婢前几日听人说起过,川陕总督姓杨,杨大人膝下或许有女?奴婢那天在街上听人感叹川陕总督近来进京述职排场不小,招摇过市很是惹眼呢。”

    要不是这位杨大人实在高调,白苏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不会知道他这么位大人物。

    阮筝拿着玉玦细细想着白苏的话,只觉得她分析得有几分道理。可她摸不透的是那一位的意图,她这是让自己去参加三皇子妃办的赏春宴,然后将玉玦送给杨小姐?

    谁给他的勇气让他生出这样的想法的,虽说他是慎亲王近身内侍,可也不该有这么惊世骇俗的想法。杨小姐再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的爱女,岂会跟他一个内侍有所牵扯。

    他这是瘌蛤/蟆想吃天鹅肉,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可阮筝一想起他那张冷峻又颇具威严的脸,只觉此人不是那种莽撞之人。那他让自己送这玉玦是有别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