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长久无声,司马戈挑眉看向小傻子,他早已摸清了小傻子的性子,若是琴棋书画拿得出手,那定是挺着胸脯朝自己炫耀。如今这般沉默,他淡淡开口,“朕倒没想到,自己会选了一个样样不会只会吃喝玩乐的皇后。”

    样样不会只会吃喝玩乐?!萧瑜的天像是塌了一般,她脸色有些发白地小声反驳,“陛下,不是呀,阿瑜处理宫务给陛下送补汤呀。”

    说到最后,她自己心里发虚,咬了咬粉唇,顾自起了身往窗外看看,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喃喃念道,“天色都这么晚了,阿瑜要回未央宫处理宫务了,宫务好多的,阿瑜每天可真是辛苦。”

    司马戈定定看着她,她急急忙忙地拎着裙摆跑了,小短腿跑的飞快,唯恐身后的陛下提起琴棋书画一事,嫌弃她。

    话本子要不回来就罢了,反正今日她萧氏阿瑜不仅帮了连益一把,还给大伯母要来了一品的诰命,已经很厉害很得宠了。

    大不了,阿瑜可以自己写话本子!她那么聪慧,又读了许许多多的话本子,写出来的话本子一定很多人喜欢。

    小皇后离开了,殿中只剩下司马戈一人,他沉下了脸,冷声吩咐,“派人去苏州查,朕要知道皇后自小到大所有经历,还有她口中的未婚夫表兄和那个举子。”

    暗卫恭声应是,司马戈却又唤了何忠,“收集他的罪证,查实之后王家抄家,三族之内尽流放。”

    王侍郎的死不能是因为数年前与皇后之间的小打小闹,这等官吏没几个是清白的,所以司马戈对他们的劝诫向来嗤之以鼻,杀了人收集罪证一查一个准,王侍郎能说出天高皇帝远这番话来,又能是什么清白的好官员。

    何忠当即就应下了,心里还道了一句果然,陛下杀人就是为了皇后,以往一个人杀了也就杀了,哪像今日还要急着将杀人这一举动变得合理化。可不就是为了皇后娘娘的名声?毕竟一点小矛盾就公报私仇定会引起百姓的非议。

    ……

    萧瑜灰溜溜地回了未央宫,疾走的速度连身后的春花秋月二婢女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到了宫中就更是迷惑不解了,因为娘娘居然要她拿出一把琴来。

    可是娘娘她根本就不会弹琴……幼年的时候学了不过两日就哭唧唧地举着红通通的手指头朝着大人叫疼!

    哼,不就是弹琴吗?她那么聪慧一定几日就能学会,到时候她要在陛下的面前弹一曲,让陛下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萧瑜自信满满地又拿出琴谱,这个她倒是还能看个明白,随意翻了一页,就装模作样地将手指头放在琴弦上。她的手指头白嫩,指甲也粉白,放在乌黑色的琴上相映美观,居然有几分韵味。

    然后下一刻,手指头一拨,殿中宫人的脸色都有些扭曲;再一拨,外殿处理宫务的古嬷嬷眉头也紧锁起来;再再一拨,萧瑜自己捂着耳朵气鼓鼓地不弹了。

    都是琴太难了,她要学下棋,她眼睛一转,“春花,本宫记得有人送给我翡翠的棋盘和棋子,拿出来呀。”

    春花也有些看出门道了,一声不吭就将翡翠的棋盘和棋子拿了上来,任娘娘折腾。

    看娘娘在那里乱七八糟摆弄,她莞尔一笑,内心有些欣慰,这几年在苏州和靖国公府的时候,娘娘哪敢如此骄纵活泼啊。

    萧瑜的一双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棋谱,看了一遍又一遍,黑棋白棋,这个点那条线,她摆弄了一整个时辰,也没弄清楚什么叫这个棋子死了那个棋子被包围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