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易姿态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但显然能看出来他并不愿与沙发进行哪怕多一点的碰触——因为那看起来实在不太干净,棉絮从十字形的裂缝里鼓胀出来,还有来源不明的污渍,深浅不一,布得到处都是。

    梁律华无心在意沙发。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笑容可掬的男人,好像看着舞台上拼命对自己做鬼脸的小丑。

    “梁牧雨。”梁律华开口了,“记得吗?”

    “梁、牧、雨?”三个字像果冻从陆兴舌头上弹过,他面带微笑,眼神直盯梁律华,一边扭头问身后的花衬衫,“咱这儿有这么个人吗?”

    花衬衫俯下身耳语几句,却反被往脸上“啪”地抽了一下。陆兴训道:“梁总在这儿你说什么小话?大声说出来?有啥梁总不能听的?”

    花衬衫一米八几快一米九的大高个儿,肌肉从短袖衬衫下面鼓出来,此刻捂着脸是半点不敢有怨言。话语有点烫嘴,他压低声说:“就之前那个拿来玩的......”

    陆兴一拍腿,恍然大悟:“噢,那个孩子啊。最近怎么没见着他的面?”

    眼瞅着梁律华脸色沉下来,陆兴完全没察觉似的,身体前倾,语气变了一调:“难道…梁总认识这孩子?”

    他向后倒在沙发上,佯装思索的样子:“我怎么没想到!这孩子和您……嘿!居然是一个姓。缘分啊!”

    梁律华的脸色越来越黑,就连朱易都忍不住为素不相识的陆兴捏把汗。

    “你们认识吗?”陆兴拿手划拉两下,做出一个粗俗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