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她们闭上门说了许久,出了门又认认真真给小nV郎们辅导了课业,待到日头西斜方才返家。隔日遇上陈养正还对着她大夸陈清商才学,哄得陈养正喜笑眉开,自觉找到了与方鉴亲近的法子,回家又鼓励陈清商多往方鉴处去。

    许是她同陈养正说这么下去担心差使完不成,自那以后她的御史衙门也三三两两接到过些小案子,皆是琐事。方鉴装作纨绔nGdaNG的样子,每日里净是四处玩耍,常约nV郎们同游,不仅约飞蓬,也约秋兰。年轻儿郎们也不甘示弱,也不知是得了谁的暗示,知晓方鉴尚未婚配,一个两个便都往她身边蹭,方鉴也来者不拒,一块带着跑马游船去。另一头,她开始带着人清理沁州诉讼文书,吊刷文卷,这是御史分内工作,沁州府倒也没什么好拦的,他们对方鉴戒心略消,也给她行了些方便叫她好向上交差。

    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一月,陛下有旨,着各地太守入京觐见,行述职事,并参加重yAn宴。各地本就因着新政心中惶惶,都卯着劲想往陛下面前表现,自然无b积极。而陈养正前脚离了沁州,后脚便有人入了御史衙门提告。

    方鉴一改往日懒散的模样,郑重其事地换了公服,步伐坚定地走进正堂,坐上主座,敲响了惊堂木:“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跪在阶下的是个年轻nV郎,听见惊堂木响,瑟缩了一下,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小人丁玉珠,原是太守……陈氏的帮佣……状告……状告陈氏大郎陈……陈守一……nVe杀nV侍数人……”

    “你说什么?”方鉴惊出了一身汗。陈清商与她透露过她们手上有一桩直指太守府的案子,能助她成事,方鉴早便知陛下会在重yAn召太守入京,便指点她们趁陈养正不在时揭开此事,直捣h龙。但方鉴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桩案子。

    “就在太守府里!这些年大郎君每有不顺,便对身边人大打出手,连前少夫人也逃不了。”丁玉珠这般说着,沁出泪来,“有时候下手重了便将人打Si了,不止一个两个。”

    方鉴定了定神,问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丁玉珠自陈本是负责陈府花园的奴仆,长到十四五岁略有些姿sE,有一日叫陈守一看中了,调她去了自己的院落。那之后才发现,陈守一每每受了气便回到院中闭了门,殴打奴仆出气,nV奴更是被强迫着与他行床事,反抗不得。她又怕又惧,日日躲着陈守一,但终也是没躲过。有一日陈守一又叫父亲责骂,回来之后先是劈头盖脸打了男仆一顿,转而又看见了她,便起了心思,唤她过来侍寝。她怕得不敢动,陈守一失了耐心上来便要捉她。

    丁玉珠闭着眼,心下皆是绝望。忽地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郎君,今日又是为何动怒?”

    “哼,我动怒了吗?不过是个nV奴,看得上她是她的福分。”陈守一看向发妻,略收敛了些。

    “还是个孩子呢,便算了吧。”宋琼看着陈守一,柔声道。

    陈守一回身看她,嘲道:“那你替她?”

    丁玉珠心下震惊,少夫人身份贵重,如何能与她们这些奴仆相提并论。

    宋琼并不恼,道:“也非不可,只不过你得把她的身契给我,以后便叫她来伺候我吧。”

    “可。请吧,夫人。”陈守一露出一个愉悦的笑,转身回房去了。

    宋琼叹了口气,扶起来丁玉珠,抹去了她面上的泪,道:“无事了,去吧。”

    丁玉珠不敢走远,生怕再生变故,就在屋外守了一夜,便也听见了夜间的那些声音。

    起初也是温婉和谐的,丁玉珠从未听过大郎君这般温柔耐心的声音,可渐渐地就变了。

    “你皱眉作甚,你也觉得我不行?你也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