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予空着的右手拿起摆放在茶盘边缘的银质信封刀,凑到茶杯上方,用较为锐利的一面刮擦着那段异春结晶,少许闪烁着荧光的白色粉末簌簌飘落于杯底,被紧跟着倒入的牛奶冲开后,形成了一杯缓慢旋动间仿佛有星云暗藏的液体。

    自杯口延伸出的少许浅淡的烟气于半空中交汇流转,形成一幅幅或草木茂盛生长,或动物繁衍子息,或虫豸自地下爬出等等充满勃勃生机的画面。

    这……喝下去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以前看过的黑暗料理和这一比简直是小儿科的级别了……柳予略感迟疑,薛霖霖却没有过多犹豫,抄手接过杯子,轻轻吸了口气,便仰头一饮而尽。

    她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化起来,脸颊苍白褪去,残余的痛苦和恐惧也得到了较为有效的安抚,整个人如同被雨露滋养过的草叶,透露出一种堪称反常的健康向上来。

    柳予注意到她垂落的发丝尾部约三分之一的长度都出现了一种较为明显的褪色现象,瞳孔颜色似乎也在一定程度上变得浅淡,几分钟后,这种变化才逐渐消退。

    滥用异春结晶的后果极有可能就是发色和瞳色不断变浅,直到这种变化被固定,成为人群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柳予眼角微动,一张雪白的脸孔自然而然地跃入了他的脑海,他强行按下那些由此产生的各种念头,看向自沙发内坐起,正在翻动茶几上摊放着的纸页的薛霖霖。

    她白皙的脸侧叫熊熊燃烧的壁炉照得通红,于起伏的五官间勾勒出深浅不一的阴影,有种异乎寻常的美感。

    柳予取了一只空杯子,给自己倒了半杯牛奶,倚在靠背上,安静地等待着她看完那些自隐秘暗室内取出的资料。

    薛霖霖的速度极快,差不多一刻钟左右,她便放下了手中握着的最后一张纸页,叫醒了几乎要在温暖的火光中陷入沉睡的柳予。

    “这可以说是一本日记,也可以说是一份研究笔记,据我推测,应该是由他的父亲白明礼所书写。”

    “研究笔记?”柳予咀嚼着这个词,敏锐地反问道,“关于什么?异春结晶?”

    薛霖霖轻轻颔首,这些纸页相对散乱,仅能根据偶有出现的日期和前后文进行较为粗略的排序,她从中挑选出一张边缘发黄、质地较脆的纸页,念道:

    “七月十六日,天阴。在转乘了四个多小时的大巴车后,我们终于抵达了这个该死的地方,如果不是阿梅再三恳求,我是死也不会来的……在得知还要走一天一夜的山路才能真正抵达她曾经居住过的寨子时,我彻底不干了,当场就要买车票走人,阿梅强不过我,犹豫再三之下,我终于第一次见识到了那股力量——异春!”

    “七月十九日,天晴。阿梅的身份比我想象的更高,似乎是这个聚居部落某位族老的女儿,下一代族长继承人,因此她的母亲反对我俩的结合。靠啊,说得好像我很想娶你女儿一样,我堂堂名牌大学生,能看上这么一个要学历没学历,要身材没身材的丑女?我都怕以后生下来的孩子也是个怪物好不好!还是赶紧打探打探‘异春’的来历吧,再也不想在这个连wifi都没有的鬼地方呆了!”

    “七月二十一日,雨。打野战的滋味真不错啊,不得不说,这些女的有毛病归有毛病,长相和身材倒是没得挑,还好哄得很……那个女孩在完事后告诉我,‘异春’是他们全族信仰的神明,本体就供奉在白瓦神庙之中,除去沐神日,普通族人是没资格进行参拜的,仅能在神庙外围做日常祈祷……我得想办法让阿梅带我去看看……”

    这字里行间透露的渣男气息,真是令我自愧不如,柳予听得直皱眉,薛霖霖揉了揉额头一侧,平稳的口气中逐渐带上一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这应该是最早的一段记录,后面的内容似乎有所遗失,彼此并不连贯。我猜测他应该是在这个阿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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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帮助下见到了‘异春’的本体,并且出于某种目的,最终将其窃走。”

    柳予立刻想起了在喷泉池前见到的那一幕场景,心中有所顿悟,看来那两名携手进入神庙的年轻男女就是白明礼和阿梅,唉,这就是现实版的“中山狼”的故事啊……他在心底感叹了一声。

    “……我和阿道夫的谈判失败了,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