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景怡打电话来。易念一出来中厅,就是站在这颗石榴树的另一侧接景怡的电话。
和景怡通过电话,猛然酒醒,理性压制了情感。
但那时应当已在心里种下一颗种子。
虽有种子,但若无后来命运戏弄之下,她无惧流言,在易念一傻掉的那一段时间,陪伴左右,俩人身心相融、情感相合的滋润,共度亲密无间的一段美好时光,种子也仅仅是一粒粟。
若干年后,这粒种子或化为尘埃,或不知所踪。
断然不会如此这般的,在易念一心里长出一株郁郁葱葱的藤蔓,和他的心肝血脉缠绕在一起。强行拿掉,只怕心脉亦扯的血肉淋漓。长在心里,又时时刺痛心扉。
李昊说的对,自己如此纠葛于情感,难以割断,出了系统也好。
如此的状况,实在是不适合那样的职业了。
虽然依然难舍那一身青色制服,但也有愧于再穿在身上。
做好当下吧。
心里感到与李昊的直率。
孔夫子说:益者三友,友直、友谅、友多闻。
李昊当之。
和自己直言不讳,又能谅解自己的过错。
思虑至此,看眼前的这这颗石榴树,时值六月中,正是花开正盛时节。树生一丛,枝叶繁茂,榴花似火,美好如斯。
心中暗道:“醒来吧!做好当下的事,扮演好如今的角色吧!也许我们每个人到世间走一遭,都当受各种苦厄!”
正待移步回包间,但见中厅的大门打开,一个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朦胧庭前灯下,齐耳短发、一袭长裙,屋内的灯光照在背后看不清面目,只勾画出身体的剪影。
看身形恰似魏家佳。
那身影一手里拿着电话,贴在耳边听着,匆匆走下中厅门前台阶,来到石榴树下,站在易念一曾经站立的位置,转身背对石榴树,电话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