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站在门边红着眼睛的小兔子,裴澈又欣喜,又心疼,恨不得将她揉碎了,时时放在心尖上。
站在裴澈身侧的孔枭,面上带着浅浅的笑,眸光从裴澈张开的双臂上扫过,深深落在温依兰脸上,朝她伸出一只手。
温依兰暗暗吸了一口气,将严重汹涌的泪意生生忍回去,抬脚往他们的方向奔过去。
仿佛能听到心脏砰砰的跳动声,裴澈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清晰地认识到,原来依依已经扎根在他心口的每一寸,对她的爱流淌在每一根血管里,生生不息。
在即将触碰到她的一瞬间,温依兰的衣袖擦过他指尖,裴澈眼睁睁地看着她把纤细的手递给孔枭,被孔枭的大手稳稳握住。
咔嚓。
裴澈清晰听到心口痛到麻木的碎裂声。
眼中的欣喜,一寸一寸落下来,满满的惊愕和不可置信,温依兰别开脸,他眼中的伤痛却在她脑子里无限回放。
“孔枭,谢谢你。”温依兰仰面望着孔枭,勉力挤出一丝笑意。
虽然没有照镜子,但温依兰可以想象,她此刻的笑容一定很难看。
孔枭似乎对她的想法心领神会,顺势将她揽入臂弯,温依兰身形一僵,脊背绷得紧紧的,向下一秒就会崩断的弦。
“依依,为什么?”裴澈双眼猩红。
过往最晦暗的时光里,他都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心痛过,像被夺去信仰的朝圣者,又像骤然失去灯塔的领航者,无法呼吸,看不到前路。
温依兰几乎是借着最后一丝理智和倔强,迫使自己转向他,凝着自己在心口描摹过无数遍的眉眼,一字一句道:“裴澈,我是苏棠,我全都想起来了。”
说完,耳边传来咔咔的响声,温依兰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裴澈手上,看着他将拳头攥得死紧,骨节发白,几乎要冲破皮肉。
心口忽而像被针板狠狠扎过,温依兰赶紧移开视线,按捺着心痛,望着孔枭道:“孔枭,我好累,想去休息一下。”
孔枭轻柔地抚了抚她的发顶,仿佛看不到她眼中随时会溢出的泪涌:“好。”
回到装潢奢华的卧室,温依兰将房门反锁,所有倔强全部耗尽,再也支撑不住,脊背贴着门边的墙布缓缓滑下,跌坐在地毯上。
双手抱膝,将脸颊整个埋在臂弯里,肩膀抖动着,发出闷闷的哭泣声。
书房里,裴澈忽而朝孔枭挥出一拳,孔枭险险避过,两人就此开启大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