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下人，杨三丫年龄虽不大，但经常帮着干活，她人又机灵，干活极少出差错。
“婶子说的是，是我招待不周。”杨芸脸上笑得有些勉强，难免想到，前些日子上门借钱的窘态，以及当日王夫人的白眼与嫌弃，坐姿跟着拘谨起来。
杨三丫开口承认错处，王夫人也不好责怪一个六岁的毛丫头，只把话头对准杨芸。
“不是我说你，家里也该请个佣人，小孩子毛手毛脚，怎么会干活？上次给你的钱可还够用，钱不够花，你跟婶子说啊，婶子还能看着你受苦不成？”
杨芸微微睁大了眼睛，露出有些震惊的神情。
前些日子，杨家日子实在过不下去，她向王夫人开口借了钱，那时候王夫人可不是这般说的，扣扣索索给了她十枚银元，很是不情愿，怎么今日变得这么大方？
不等杨芸表态，王夫人接着又道：“你与我儿子有婚事，咱们早晚都是一家人，婶子性子直，喜欢有话直说，就不与你说那些客套话了，你也快十八岁，不如早日把婚礼给办了，你呀，早日给王家开枝散叶，我们也能省省心……”
“王家婶子，您可真是散财童子啊，知道我杨家缺钱，特意上门送钱来啦，真是大好人呐！”
杨雯换了身衣裳，刚走到门口，远远便听见王家婆娘大放厥词，心中好笑，她也不忍着，直接笑出声，“不瞒您说，杨家武馆正是缺钱的时候，您可是来对呢！”
杨雯回来时，便听见大厅里的声音，搓着手站一旁，听了会儿墙角，心中有了计较。贴着墙边溜了去，先把吃食送去厨房，又回屋换了身衣裳。
此时，她笑意盈盈走进厅内，抬手冲王夫人拱手，称赞道：“您可真是菩萨心肠，不知要借我多少银元，王叔生意做得大，想必不能少了吧？”
王夫人扭过头，大小眼齐齐盯着来人，那张脂粉脸上写满不高兴，挑眉瞪着她。
杨三丫脆生生道：“二姐，王家婶婶要出钱帮咱家雇佣人呢！”
“……哦？”杨雯几步走过来，牵着杨三丫的手，搂着她坐在旁边椅子上，懒洋洋道，“那感情好啊，武馆人数不够用，我先谢过婶子了。”
两姐妹一唱一和，已经商量好这笔钱的用处。
“小孩子瞎胡说什么呢！”王夫人才不认这个账，她先是瞪了杨三丫一眼，而后抬眼望向杨雯，脸上露出狐疑，“你是哪儿来的小子？”
显然杨三丫口中那句“二姐”，被王夫人自动忽略了。
“婶子不认识我啦，我是杨雯啊！”
王夫人心里一惊，仔细瞅着她的眉眼，她从前见过杨雯几次，只记得个轮廓，这样一看，这人虽是短发，的确有几分相似，但气质却很是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