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知宥站在镜子前，镜子里照出一张粉面含春的秀美脸庞。他的眼睛大，眼褶深，叠出长而卷翘的睫毛，衬托他的眼睛有一种无辜而纯真的茫然，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无端地就惹人怜惜。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人也回望着他。
——越长越像。
他甚至可以预知到自己十年以后是什么样子，毕竟他和他哥流着一样的血，他照镜子，也像在照自己的未来。
门外，传来催促的声音：“小韩，你好了吗？那边人已经来齐了！我们得快点了！”
韩知宥赶紧应了一声：“就出来了，刘姐！”
再没有犹豫的时间，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他站直身体，脑中浮现出自己哥哥韩子今平日的样子，于是镜子里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柔软，整张脸透着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无邪。
他这个样子，走出去的时候，那涂着厚重眼影的刘姐也不由惊奇了一下。
忙不迭带着韩知宥直奔今晚那个酒局的途中，刘姐的视线余光不断地打量着韩知宥，她有些不确定了。
“小韩，你知道我们今晚是干什么来的吧？”时间有限，刘姐也没有兜圈子，直接问出了口。
韩知宥惊讶地看了一眼刘姐。
“知道啊。”韩知宥说，他的声音很好听，只是尾音轻软，说话都像撒娇。
刘姐虽然平常就干拉皮条的生意，但是这次是贵客，她可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
当即又道：“你进去之后，人家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知道吗？……这次是小莘力荐你的，小莘我是知道的，他介绍的人，我放心，不然我平时根本不会用外人。”
机会都是留给自己手里的人，只是刘姐也在心里暗骂，那帮不中用的小兔崽子，平时被人玩烂了，装纯都装不出来，这下机会从天而降，却只能拱手让给一个外人。
她一番连敲带打，还没说够，已经到了包厢门口。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进去吧，啊，好好表现！”刘姐看着韩知宥对她恭恭敬敬，又满脸听话乖巧的样子，心里又安慰自己，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才十九岁的年纪，毛孩子一个，还能翻出自己的手掌心？
韩知宥对刘姐鞠了躬，刘姐放下了戒心，觉得眼前这人都没出过社会，懂什么？
又推搡了他的肩膀，开门把他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