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南宫骛之前,陆平川已斟酌了许久说辞。说话间,他站出身来,又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礼。

    “昨夜,有一窃贼悄悄潜入陆家密室,盗走了一幅古画。当时前厅正在举行宴席,在座多少可听风辩位的武林高手,却无一人发觉窃贼所作所为。发觉失窃后,陆某便立刻封了整个宅子,却还是让那窃贼逃脱了出去。陆家高手齐出,沿四个方向散开去追,却连那窃贼的衣角都没摸到。后来有人见那白衣窃贼负伤仓皇出逃,又听闻暗巷之中曾有打斗,经一番调查推断,方知那路见不平的人就是南宫少侠。”

    南宫骛不以为然,嗤笑了一声。

    陆平川又道:“但那古画,却是不知所踪了。南宫少侠,那古画若放到市面上,并不值几个钱,却对陆某十分重要。如今陆某也是一筹莫展,只得来拜托南宫少侠,若能寻回此画,事成之后,陆家愿奉上黄金千两。”

    如今金贵银贱,即便是陆家,千两黄金也不是一时间就能筹措出来的。陆平川能许出此诺,果然是有备而来。

    南宫骛略想了想,便挑起眉问:“你知道我缺钱?”

    此时的南宫骛身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布衣,蓬头垢面,全身上下没有半点值钱的物事,说像乞丐倒还不至于,但也差不了多少了。

    南宫骛来此地三年了,就没想过挣钱,纯靠当东西过日子,坐吃山空,锦衣成布衣,骏马成草鞋,如今连剑都当了,可是真真切切的“身无分文”。

    陆平川道:“南宫少侠,陆某是真心相求。”

    南宫骛冷笑,他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听不出这言外之意:“听你的意思,是觉得那什么劳什子古画在我这里了?”

    真是可笑至极,他们陆家的东西以为他会看得上?!

    南宫骛这神情,让陆平川心中咯噔了一声——难道真不在他这里?可昨夜那白衣窃贼受了伤,家中护卫远远撵上,却见他全身空空荡荡,并不见有画卷踪迹,若不是南宫骛,又是谁拿了去?

    陆平川见状不妙,知道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又重重躬身行礼,道:“南宫少侠,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因此物对我万分重要,不小心才心急失言。还请南宫少侠看在相识一场,大人不记小人过。”

    “相识一场?我何时认得你了?”

    陆平川苦笑,道:“南宫少侠不记得我了吗?”

    南宫骛挑眉。

    陆平川道:“我同南宫少侠曾有一面之缘。三年前,我与父亲上门打扰,父亲与南宫少侠相谈之时,是我在一旁侍奉茶水。”

    按江湖上的规矩,谈话之间由晚辈来侍奉茶水,是示以尊重和亲近的意思。

    南宫骛还真是想不起来了:“有这回事?”

    确实有这回事。